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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典壞女人—訪魏海敏談曹七巧

  • 日期:2006-04-01


標題:京典壞女人—訪魏海敏談曹七巧

發佈時間:2006/4/1









編按:《金鎖記》演出前兩個月,尚未開始排練,女主角魏海敏已經在背劇本了,可見其敬業用功;本刊編輯特別請「魏姐」做這次簡短的專訪,帶著藝訊讀者一起窺探魏海敏與曹七巧的「京劇情緣」。



編:請問魏姐,拿到劇本之前,您是怎樣看待張愛玲的《金鎖記》的?



魏:一開始安祈老師告訴我要演《金鎖記》的時候,我真是非常的興奮,因為又要面臨一個高難度的挑戰了;張愛玲的文字魅力非常迷人,如何用風格比較外顯的京劇程式將她的文字演繹出來,是很不容易的。我自己平常也很喜歡閱讀小說、看電影,拿到劇本前就先看《金鎖記》、《怨女》小說,和大陸的電視劇《曹七巧》,藉以體會人物;但是小說、電視的口語和京劇唱唸有很大的不同,拿到劇本之後當然就是要盡快讀通劇本,和原先對曹七巧的印象反芻、印證。





編:魏姐演過不少壞女人,您認為曹七巧跟先前的王熙鳳等等壞女人有什麼不同呢?





魏:所謂「壞女人」的定義,大概是自私、重視自己的利益,並且會用一些借刀殺人的手段來害人吧,譬如《慾望城國》裡的馬克白夫人和王熙鳳都是如此;但是他們能力都很強,置諸當代可能會是企業集團的總裁。

  但是曹七巧只是清末民初時代裡的一介小女子,身分卑微卻嫁到大家庭,相對於其他女眷更凸顯她的「出身不好」。她比較無知、貪小便宜、刻薄、牙尖嘴利,婚姻不如意的「怨氣」致使她以此來自我保護並抵擋外界的壓力,年紀愈大愈是變本加厲,弄到所有人都討厭她、怨恨她。但是她卻看不到自己的缺點,不會認為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而是都在別人身上。



  這樣的女人很平凡很普遍,但是透過張愛玲的筆突顯出來,讓我們大家都印象深刻;張愛玲在二十幾歲的年紀就能寫得這麼世故精準,真的是非常厲害。



編:看來魏姐已經將曹七巧剖析得非常透徹了,請問魏姐:曹七巧最後在舞台上以老裝示人,您似乎沒有這麼演過,觀眾看到的一直都是美麗的魏海敏,這會不會對您有心理障礙?





魏:傳統京劇裡演老太太都是老旦飾演,我自然沒有演過,曹七巧從年輕演到老,就演技而言是一大挑戰;我演過《樓蘭女》、《慾望城國》等實驗性很強的戲,舞台上的美貌其實已經不是那麼在意了,我在意的應該是如何貼切、傳神的演出戲中人。





編:除了演出之外,魏姐的對外活動也相當活躍,可不可以告訴我們您大略的「芳蹤」呢?





魏:1996年我成立「魏海敏京劇藝術文教基金會」,除了整理梅派戲之外,也做了很多推廣活動,譬如到許多縣市文化局、大學、高中辦講座,這兩年也在台北藝術大學、大安社區大學開課教戲。





編:辦講座很辛苦的,到處奔波,而且酬勞其實不高。





魏:我做事喜歡親力親為,要在一個快速改變的社會中做文化扎根的工作,本非易事,更應該多探頭到外面看看,京劇長久以來受政府照顧,也應該看看民間的其他優秀的表演藝術是怎麼做。譬如大學生因為活動太廣泛,我們辦起講座就很辛苦,常常事倍功半;高中校園因為學生較易掌控,辦講座就很風靡,不去親身嘗試,是不會知道這些的。藝術要被觀眾認同,才有存在的價值。





編:魏姐常常到大陸演出,好像也是這個用意。





魏:是啊。1991年我拜梅葆玖先生為師,梅先生身上仍保有文革時期以前的藝術風格,這是很難得的,為了重新學習梅派藝術,我必須花很多時間來改進自己二十幾年來養成的習慣動作、唱腔方式、表達方式,我用很大的決心、毅力去克服。因為北京是京劇的發祥地,保有許多師資、資料、資源,在北京我不止學戲,還跟著「梅劇團」在北京、天津、南京、上海、山西、西安等城市演出,和許多同是梅花獎的得主同台,比較各地觀眾不同的喜好,這些經驗都是很重要的,也給了我很多和老師同台學習的機會。





編:《金鎖記》之後,魏姐對未來的展望是什麼?





魏:我希望開發較有世界共同性的題材,往國際舞台發展;譬如美國百老匯有一套非常完整成熟的機制,這兩年台灣的歌舞劇、戲曲劇場的成長也都方興未艾、百家爭鳴,很希望能夠整合資源與包裝,推出一個新穎的製作,讓海峽兩岸乃至歐美國家都喜歡,讓全世界對於神秘的東方文化有更進一步的認識。